白颖

丝路组/浮世

丝路组/浮世

我并不喜欢战争,只因你因他而消亡,但我也不畏惧战争,因为你爱那个我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

致罗穆卢斯

你常常只是在深夜前来长安,也许不知晓,所谓河西走廊的压下的足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而是很冷,很萧瑟,如果雪能够不吝啬一点点光辉落在大漠上,就能找到丝绸布匹掠过的痕迹

可是你知道么,越是想要越得不到的道理

愿混战结束

承明元年 王耀上

……

不好意思了,大秦,不仅没照顾你子孙还跟他站在对立阵营上打架,我没有后悔,但是现在我来履行诺言了,你知道一带一路吗,我在丝绸之路上走了很多遍,自始至终都只有我的脚印,你的痕迹也没有如愿以偿地出现,或许你离开的时候,它们也欻地离开了

2013 王耀上

……

王耀不怎么爱酒,但练出来一把好酒量往往为人称道,至少在一群国家意识体中也算翘楚,假如没人瞧见过他家从前简单地有些拙劣,涩得让人舌根发麻的饮品的话

费里西安诺因着外交活动送的红酒历经了很久才颠簸过来,还有言语活泼的留言条,他写汉字倒是很漂亮,或许是因为天生的艺术细胞,反正根本不像他的爷爷

有时那格外相似的容貌和性格会引得他失神很久,虽说总能找到办法搪塞过去,但那双伶俐的琥珀色眼睛总让他感到被看穿,就像是当年明明比他年轻不少的罗/马男人,轻易看穿了他那个曾经骄傲又张扬的霸主年代

他从未在意过关于自己酒量好的言论,大概是结交的人一个两个都好酒,比如罗穆卢斯抑或伊利亚,虽说都不在了,但也只有这种时候,他会思量那些酒量更好的故人

只因如今也只能以故人二字相称,王耀想起来还是有些唏嘘,有时他也会想如果是罗穆,会不会喜欢一如二锅头这般香的发晕的浓烈白酒

他也总是喜欢否定自己的想法,如果是罗穆卢斯的话,饶是多么极致的琼浆玉液也不会引起几分的在乎

毕竟那是那样剧烈的野心,可怕到让人战栗,权威庞大到天地缓缓皆不放在眼中,更何况美酒佳酿,如果一定要选,大概他会喜欢的那几位后辈,比如弗朗西斯或是费里家的东西

大概吧,他们并不相似也并不亲近,该说自始至终他爱的都是那个名为罗穆卢斯抑或罗/马的幻影,出现在史书里或是记载中,就算破天荒地见面也顶多只会出现在他的深夜里,捎着烈酒和花哨的珠玉翠锦与他东扯西扯地谈天

他们从未考虑过所谓更为亲近,只因从来都融不入对方,王耀跟旁人谈起那段过往也只会说,他们的相逢太过天时地利人和了,若是差下一两年去,估计也只会落得毫无交际的境地

就在那时,恰好他们的意气风发到达了一个顶点,碧水蓝天一望无际,青黛山色里站着王耀,掩着格外灿烂和骄傲的笑意,一如罗穆卢斯的全盛时代

象牙也好琥珀也罢,罗穆卢斯总不吝啬,也不屑于在这些事情上多费心力,一车一车地送进长安,顶多只会留一句“你喜欢就好”

有时罗穆卢斯会打趣说他们的地下恋情只能生根在黑夜,他们对斟着谈论军马,谈论历史,两个都太过强势的男人常常会因为一言不合便吵闹出声,再借着外交的机会偷偷见两面,腻腻歪歪地和好

也许只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王耀常常格外拼命地去保护所谓的丝绸之路,但那也不过是个名号而已,丝绸也好,象牙琥珀也罢,甚至干脆名为罗/马,就像那堆珍奇也可以称为罗穆卢斯,一样的冷得怕人,一样的清冷和萧瑟,没有花与树,也没有生气

他本就早早地发觉了罗穆的不寻常,可是自己家里也乱得一塌糊涂,两个人都忙这忙那的交往渐渐淡了下来,王耀虽也曾考虑过一些奇怪的设想比如罗穆离去,却格外天真地付诸了信任,直到消息传入长安,直到他赶去了早已经不名为罗/马的土地,看到念着耶和华的瓦尔加斯兄弟

直到踩着深夜走在那条路上时,才会意识到自己的任性,一直便是这位合格的恋人千里迢迢地前来,唯一一次自己因着这隐秘的情感来的时候,这条路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一个标志,名为罗马

“权力与财富并非永恒,还好我早已变成了我爱的每一片土地,记得帮我照顾几个小孩子,塞里斯你也不要总是冷着脸了”

王耀总会想要莫名地为这段简短的信笺添加一些信息,只是事与愿违,哪怕再饮上几杯酒也浸没不了那一点点墨汁,抖落不出一丝情感甚至带着公事公办的味道,也许这封信写得不够完整不足以警醒他,王耀仍然抱着那固步自封的性子没在了欧洲人的刀枪里,醉生梦死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恍惚几千年

他就这么被野蛮地扔进风沙,磨砺在历史的洪流里,曾经的故人一个个地走了,他们爱上的,对方跨越千年的风华正茂也早就消逝,曾经的他被安安静静地淹在了过去,王耀也只有午夜梦回之时,才会暗叹着自己的圆滑世故大概不会被罗穆所喜欢

就像是从恒帝那里瞧见外来的消息就急匆匆出访西域的王耀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了,若说晚一年,甚至晚一个月,漂亮的琥珀也不会那么顺畅地流通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没有任何办法,谁也没办法拯救他,伊利亚也好,阿尔弗雷德也好,他们纠缠不清也只不过是在越陷越深

他有了很多称呼,比如笑吟吟的老狐狸这般一看就不属于“塞里斯”的名头

要是这么想,他们也只是该相遇在那个王朝,如果说消亡终究会是如罗穆卢斯这般的人注定的结局,他倒的确希望他能够如流星飞虹般灿烂一个时代,于盛处格外伟大地离去,如此张扬,至少在他梦寐中的身影也能更为明亮

他也往往清楚如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停止投身于战火和硝烟,这是一个国家的本性,罗/马人天生适合战斗,就像他的子民们永远不会放弃耕作,万物运转皆是寻常

可是为什么那么早就走了呢?王耀不只一次地想,如果他还在又会是怎么样

可是那是他,他不会在,只有王耀在,自始至终只有王耀活着

盛极转衰并不令人欣喜,但他也常常自私地想要故人留下,哪怕是再与他喝一杯

可是,他天生过于贪婪,给他一丝希望便会渴求更多更多,所以残忍的罗/马男人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梦回时分能感叹一句

“如果你在”

这世间有太多无常事,权利与财富从来就不是永恒,纵然强大如阿政,也逃不过被历史碾过的命运,何况那个大条的罗马男人,他见识过太多的离别,往往充斥着撕心裂肺,实在是不多这一个也不少这一个

可是,他终究还是会意难平,偶尔牵着骆驼走在苍茫大漠里,望着四周廖廖静默,只有驼铃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他心底,一点点地剔除了渗在皮肉间的爱欲,也总是试图就着那破碎的月光,拼凑出一对骄傲的琥珀色眼睛

这时他才意识到,有些事,就是缺了些圆满

……

“塞里斯,教我说句汉话吧”

“好,仔细学着”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才害相思”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那几句情诗被他一字一顿地咬了出来,像是在刻意地掩饰着那不为人知的,只能掩藏于黑暗中甚至不被两位当事人所承认的情感,带着一种刻意和尖锐的轻盈

他到底在追寻什么呢

名为罗穆卢斯的男人,此刻也许只能是大秦,在午夜梦回,明月高悬里

……

绵延的丝绸之路尽头,再也没有了那个轻佻的男人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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