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颖

苏中/绝对伏特加

【苏中】绝对伏特加

伏特加在蒸馏前高达九十五度，波尔金卡其实并不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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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的传统酿造法是首先以马铃薯或玉米、大麦、黑麦为原料，用精馏法蒸馏出酒度高达96%的酒精液。】

伊利亚并没有考究过为何他这资本主义夹缝中的产物，从小就在寒冬里长起来的斯拉夫人为何会喜欢这个王耀，斯捷潘口中的落后者

在他印象里的王耀，也只不过是跟随斯捷潘一同出访时甚至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的，躲在太师椅和烟雾背后的瘦弱男人

他不着痕迹地盯着自己的这位好同志，前来取扶助材料的王耀倚靠在历史遗留下的布尔乔亚风格靠椅里，青筋送他手掌处就开始纠结成一团，从瘦弱骨感的手腕蔓延开来，直至密不透风的细孔网包裹住了本就单薄的身躯

王耀好像并不习惯于面临不同情况时变化表情，或者说只是不屑于掩饰，伊利亚尚记忆犹新的也不过是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把他从红地发黑的雪窝和血泊中拽出来时，他后背上狰狞的伤口还纠结着军服淋漓地黏在身上，明明就痛得甚至发不出声响，也依然是那种无风无月的眼神，至于其中情绪伊利亚并不知晓，王耀往往也擅长于隐藏心思于琥珀色的双眸中，不过单单看着，不由得觉得那眼中流转的光华显得更为老谋深算了些

王耀是真的在掩藏么？他到底有几分意思于掌中，倒是偶尔成了伊利亚颇为喜欢探究的问题

“很难吗?可以休息一会”

王耀家中的工业基础薄弱得不堪一击，连带着他看起这些技术材料也天书一般，仅仅停留在数据认识他他不认识数据，不过王耀一向很下功夫，伊利亚得承认他的小同志是极能吃苦，若非如此也不能生生凭着那一点点意志把本田菊赶了回去

只是单单有意志力在国际时局上倒显得有些单薄，王耀比他更清楚，要是没人拉他一把，任凭他再怎么硬气也无什用处，何况帮着王耀对伊利亚也有好处

其实此刻王耀对于伊利亚有些莫名的关心也有些乏味，只觉得不愿消受，他一向不是愿意依附与他人的性子，迫于无奈地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生生熬到今天，他哪怕踏一步都要前后计量生怕踩空

因此的，出于对捷径的莫名恐惧，他也只不过是接受了这份内的扶助，面对其余格外诱惑的条件默默摇了摇头

“我会努力的”

“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么？”

屋里绰绰约约的小油灯不知为何让他想起家乡的窑洞，黄土坡里的灯要比这昏暗些，抖动时还会扑簌簌掉土块，他却宁愿在那里过灰头土脸的日子

伊利亚背光站着，所有私念和感情都沉默地敛在了鲜红的双眸中，灯影就着薄薄的阴影落在了王耀缎子样的黑发里，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格外稳定平静的构图里翻腾着浓郁的利益谋划

苏/联男人把声音压低了几度，估计是为了显示和善，将手轻压在他肩头，轻巧地避过了金灿灿的肩章和几乎要被小别针戳破的袖标，像是刻意掩饰什么

透过有些单薄的外衣，透过因着常年扛枪满是疤痕和茧子的皮肤，伊利亚手上冰凉的温度有些突兀地融在王耀肩下火热跃动的血液里

“我不…”

话只是乍然说到一半，声音轻微地不像是常人交流声音，伊利亚却尤其敏锐地加重了几分手上了力气

有人示弱，有人纵容，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人却幼稚地因为一点点神色变化格外轻而易举地兴奋

“再想想”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并没有附加多少情绪，王耀感觉嗓子哑的不像话，靠着自己要看上几年才能研究出头的材料，战后飘摇的国境，他一个都不想面对

他平生最瞧不起菟丝花，借着旁人往上爬的手段他也不屑一顾，只是他没得选

他有些玩味地从喉头呛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嘲讽气息，格外大方地，却又别有深意地直视着他

“谢谢…同志”

伊利亚意识到自己大概不知为何又捏起了过于严肃的语气，缓和了语调

“王耀，更不如说…我期待着你的存在”

“是么？”

王耀指尖下了几分的力气，他原就用不惯钢笔，更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原就白的不像话的骨节如今更失了几分血色，墨痕透过被打地规规整整的铅字稿和设计图上，仿佛是逸着他的无奈和自嘲破碎在了纸面上

“我很期待”

他收敛起隐于阴影中晦暗不清的神色，转头就着温和又灿烂的目光划破了空气中对峙的虚妄，仍是端着平时惯用的平淡神色，只是掩着极为高傲轻蔑的冷意，伊利亚失笑

他很喜欢王耀星子般闪烁的双眸，更喜欢这个人的游刃有余，明明此刻就受制于他，明明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落后国家，此刻呼吸之间却悄无声息地掌握了主动权，浑身都散发着平静而危险的气息，像是曾经令王耀摔跤的鸦片烟，燃乌迷蒙地掩下单薄苍白的身影，剧烈可怖得不像正常人，无端让人觉得可怕

“我又是多么相信你，哪怕是战争年代”

眼见伊利亚捧起他垂落在一旁的乌发，王耀转而轻飘飘地拍开他的手利落地解下了束着长发的带子，任凭发丝虚晃着落入他指缝间

灯盏上破碎的火焰在风里摇晃的愈发剧烈，也许只差一点，被掷过来的那件被磨的发白甚至脱线的绿军装就可以在明明灭灭间将他盖灭

利益纵横格外清醒，但是这也不过是愿赌服输

Fin